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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在火車上以螃蟹走路的方式穿越車廂,試著做俗民方法論的實驗。一開始,我側著走路經過第三節車廂,星期一早上的火車人不多,常理而言我這行為是不必要的,發現的人多半先看了我一眼然後看我的腳,大概是以為我是因為腳受傷才用這奇怪的走法,不過很明顯地,我腳健全正常,有的人會以疑惑、覺得我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直到離開;有的人可能覺得不要和怪胎扯上關係,很快地移開視線(一開始看到就移開視線的也有),暖身完畢,我接著到第二車廂挑戰螃蟹走路。

  雖然和朋友玩大冒險不管多丟臉的挑戰我都是願賭服輸的,但今天自己一個人做奇怪的事著實讓我非常緊張並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終於,我深吸一口氣,蹲開、站直,還加上剪刀手放頭上、一開一合地走過莫名變長的車廂。雖然感到丟臉,我還是得抬起頭看大家的反應,除去睡覺和沉迷3C產品的人,看到我這行為的人們睜大了雙眼然後盯著我走到盡頭,若是旁邊坐的是親朋好友還會好康互相報,我突然覺得動物園裡的動物很可憐,一直被陌生人盯著或指指點點令我渾身不自在,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大家都努力學習社會無形的共識、規範,盡量避免自己被別人認為是怪人。然而也有一些人看了我一眼又繼續使用他的3C產品,我想對他們而言3C產品提供的資訊比陌生人的怪異行為更為有趣,一方面也認知到3C產品漸漸發達造成很多社會改變,現在很多人寧願選擇在家打電動而不以在公園散步做為平時的休閒活動。

  五分鐘後,我決定再去第二車廂一次,對剛剛有看到我行為的人做訪問,不幸地,中間停了板橋站有很多乘客上下車,保險起見,我問了除了睡覺和看似忙碌的大部分右手邊乘客和一些左邊乘客(因為螃蟹走路只有一邊能明顯看到),大部分人的回答讓我好受傷,他們以明顯想快速結束話題的語氣說沒看到,然後盡快找事做;有一個阿姨、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女生很認真、熱心地向我說明當時沒看到(沒注意、在睡覺),並有想繼續聊下去的意願(那位同學還和我說抱歉,大概是以為我在玩大冒險,要找目擊者證明給朋有看吧。),不過我要在下車前調查完無法多聊;只有一個叔叔有看到,不過他很明顯在敷衍我的問題,不想和怪人多聊,倒是他的老婆和小孩很熱心參與。

(以下是訪問內容)

:請問你剛剛有看到我在做甚麼嗎?像螃蟹走路那樣。

叔叔:(眼睛飄走)

:那你覺得我在做甚麼?

叔叔:我怎麼會知道你在做甚麼?(有點生氣、不耐煩的語氣,有點兇地看我一眼)

:痾,好吧,那你看到時有甚麼想法嗎?

叔叔:沒甚麼想法(更加生氣、不耐煩,看坐旁邊的老婆(以下稱阿姨)一眼)

(阿姨加入對話)

阿姨:甚麼事?(笑笑的)

: 請問你剛剛有看到我螃蟹走路過去嗎?有甚麼想法嗎?

阿姨:?螃蟹走路,甚麼?

叔叔:就是學螃蟹走路過去(手指後面,快翻白眼的感覺,非常不耐煩)

阿姨:沒看到誒,呵呵(還是笑笑的)

混亂的討論記不清楚,應該說是跟阿姨聊起來了。總之,阿姨說會覺得怪怪的或是在玩。叔叔說就是怪。我還問了妹妹,妹妹都透過阿姨回答,不跟陌生人()講話,盯著我像在分辨我是否為好人。

 

  其實我原本是想做對社會或他人有意義的實驗,像是去跟吸菸者說吸菸的壞處,勸導他們戒菸,或者問情侶愛不愛對方,並請他們說明。不過今天小小的實驗就招致很多不滿,讓我對接下來的實驗還要多加考慮和演練。另外,身邊也有一些人偶爾會做出不符合社會期待的行為,像我有位室友會頭頂飲料遞給店員結帳,而我自己不習慣看著對方說話,大家會認為要看著對方說話才有禮貌、也代表尊重,但我在看完某本書之後,每次只要看著別人就會研究起別人的臉,五官、臉型、鼻毛等等,心理會一直思考、評論,有時還會很想笑或者驚呼,因此我開始不看著別人說話,最後竟然改不回來。

 

  經過這次實驗,我有種想法,上課提到像監獄、軍隊、精神病院、住宿學校等會控制人們大部分行為的組織可稱為全控機構。但,整個社會何嘗不是個軟性、廣義的全控機構呢?雖然沒有硬性強迫所有人的行為,但無形之中灌輸給大眾相似的價值觀;不會如軍隊一般每個敬禮角度要求準確,卻讓大眾有著雷同的行為。例如要前進,直走、側著走、翻跟斗、立定跳遠、轉圈等都可以達到這目標,但,為何大家在一般情況下都是直走,並對別人用其他方式前進感到奇怪或者鄙夷?強烈、偏激的解釋,可以說這是因為我們被整個社會所控制、洗腦,也等同於全控機構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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